第555章 大佛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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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二哥他們那邊打得熱火朝天的時候，老跛子忽然回到了總堂，推開辦公室的門就走了進去，站在了白寶國身後。
“龍頭，他們已經打起來了。”老跛子看著白寶國的背影，緊皺著眉頭：“真不去管管？”
“不去。”白寶國頭也不回的看著窗外的夜景，笑了笑：“和尚死不了。”
“不管他死不死，對咱們都沒有好處啊。”老跛子苦笑道：“只要和尚掛在了大東北手裏，別的不說，謝舍是肯定要找咱們玩命的。”
聽見這話，白寶國微微回過了頭，看了老跛子一眼。
“你傻逼啊？”白寶國罵罵咧咧的說：“我都跟謝舍商量到了這個份上，他會讓和尚死？我說了，和尚肯定死不了！”
老跛子嘆了口氣：“但是……”
“但是個屁！”白寶國罵道。
隨即，白寶國從口袋裏摸出來了一包煙，帶著老跛子坐在了一邊的沙發上。
等給自己點上了一支煙後，他把整包煙外帶一個打火機都丟給了老跛子，然後將鞋子一脫，把腳搭在了茶幾上。
“這一次，老子還真得當一個吃裏扒外的小人，我非得把小東北給賣了不可。”白寶國冷笑道：“你知道今天謝舍要安排多少人去救和尚嗎？”
“小東北輸了，對我們社團而言，沒什麽好處。”老跛子沒有搭白寶國的腔，埋著頭，狠狠的抽著煙：“而且他倒下了，咱們社團就垮了一半，不，應該是垮了三分之二，就算是咱們接手了小東北的生意，但在短時間內，我們肯定還得元氣大傷。”
“老跛子，我問你，如果一個人右手中了沒辦法解的毒，只能砍手才能保住性命，要不然就死，你砍嗎？”白寶國無奈的問道。
老跛子點點頭：“砍。”
“那不就得了，忍一時之痛，斷掉所有後患……”白寶國冷笑道：“咱們這一步棋，沒有走錯。”
“龍頭，我覺得……”老跛子咬緊了牙，低聲問道：“滅了潘子的滿門，這事是不是有點過了？”
白寶國抽了口煙，臉上滿是滄桑：“我們這輩子做過的臟事，數都數不過來，不管你怎麽樣，反正我是習慣了，只要這件事對我有利，那麽我就辦。”
老跛子沈默了。
“三寶那邊的事兒，你都處理完了吧？”白寶國問道。
“這個問題，你已經問了不下二十次了……”老跛子嘆了口氣：“三寶跟他那幾個兄弟，都在大山裏徜徉呢。”
“確定你埋人的地方，不會有人過去吧？”白寶國問。
“我確定，龍頭，你少嘮叨一點行不行啊？”老跛子沒好氣的說：“我又不是傻逼，我會不知道怎麽處理人？”
“那就好……”白寶國松了口氣。
“對了，我聽說陳海波跟李書記過去了。”老跛子說道。
白寶國眉頭一皺，但很快就放松了下來，笑了笑：“正常，要是他們不去，我反而還覺得不正常呢。”
“怎麽說？”老跛子疑惑的問。
“過年不見血，這是咱們海城的傳統了，這個規矩是怎麽定下來的，你還記得嗎？”白寶國苦笑著問道。
老跛子點了點頭，雖說這事定下來的時候，他沒在場，但這事太大，他還是有所耳聞的。
“當初定下這個規矩的時候，海城黑白兩道的頭子全來了。”白寶國掰著手指頭，滿臉回憶的數著：“李書記，謝廳長，他們倆就代表了海城的白道，剩下的全都是咱們這些黑道頭子，像是《百聯勝》跟《福記》的上一任龍頭就去了，我記得那天我還是跟著東勇伯去的……”
“總而言之，這個規矩是不能壞的，只要有人壞了這個規矩，就代表那天在場的黑白兩道都喪失了權威，也就相當於，被人抽了一嘴巴子。”
“所以啊，他們今天就算不去現場看看，遲早也得讓小東北跟謝舍過去喝一次茶。”白寶國撓了撓頭：“更何況我還聽說他們今天去赴了謝廳長的宴，小東北跟和尚動手的這個點兒，正好是他們回來的時候，估計他們是順道就去看看了，順便提醒一下小東北他們，別動槍，鬧大了誰也收拾不了這個爛攤子。”
“好像李書記他們很看重小東北啊……”老跛子嘆了口氣。
“誰說不是呢？都快把小東北當成咱們社團的話事人了。”白寶國冷笑道：“如果不是半路殺出來一個更合適的人選，估計他們得把小東北推到《東和貴》話事人的位置上。”
“嗯，大東北確實比他更合適。”老跛子點點頭。
白寶國一直都是老謀深算的角色，他的腦子，絕對不簡單。
許多事他都是靠著一點點蛛絲馬跡給推斷了出來，從白道那邊探來口風之後，加以考證，他就確定了自己的幾個推斷。
有人要除掉自己。
有人要《東和貴》改朝換代。
“現在想讓我死的人已經越來越多了……如果我不滅了潘子滿門……把小東北他們的註意力轉移過去……我就得死……”白寶國喃喃道：“不知道我這一步棋能讓我活多久啊……”
“您不會死的。”老跛子很肯定的說道，一字一句的說：“絕對不會。”
忽然，白寶國似乎是想起了什麽，急忙問老跛子：“吳師爺呢？他在哪兒？”
“不太清楚。”老跛子搖搖頭。
白寶國嘟嚷了幾句臟話，拿出手機，撥通了吳師爺的電話。
大概過了十幾秒的樣子，電話被吳師爺接通了。
“餵？你在哪兒呢？”白寶國罵罵咧咧的說：“趕緊的來我辦公室一趟，小東北這事太麻煩，我得跟你商量商量。”
“老大，我現在恐怕過不來啊。”吳師爺笑呵呵的回答道：“我這裏有點急事要處理，給我點時間唄？”
白寶國不說話了。
因為他聽見了電話那邊傳來的喊殺聲，慘叫聲，還有……槍聲！
“你們在幹嘛呢？！給臉了是不是？！”陳海波怒吼道：“媽的！！鬧得沒完了啊？！都給我住手！！！！”
在這時候，吳師爺忍不住笑出了聲。
“龍頭，我明著告訴你，和尚，死定了。”
白寶國沒再說話，直接把電話掛了，臉色難看到了極點。
“媽的。”白寶國的表情很猙獰：“謝舍是傻逼嗎？！他派來的援軍就是這個素質？！竟然會讓吳師爺攔住？！”
“怎麽了？”老跛子還沒反應過來。
“和尚不能死，他死了，這件事就麻煩了……”白寶國咬緊了牙，看了看手機，還是把謝舍的電話給撥通了。
很快，謝舍就接通了電話。
“我操你媽的白寶國！！！你玩兒我呢？！”
“謝舍，你的人是怎麽被吳師爺他們攔住的？”白寶國沒有發脾氣，滿臉凝重的問道：“他不可能事先知道你的人要從那裏過來，三百多號人竟然會被他攔住，你逗我呢？”
“白寶國，你要是跟我玩陰的老子奉陪！！！”謝舍咆哮道：“我他媽已經輕手輕腳的從濱海區那邊繞過來了！你說！這事姓吳的怎麽可能知道？！你敢說沒給他透露消息？！”
“操！！！你他媽不是說從北建新區過來嗎？！”白寶國也傻眼了，感情謝舍也是在騙自己啊？
一聽白寶國這麽說，謝舍頓時就沒話了。
沒錯，白寶國最初是建議他從北建新區過來的，但謝舍不放心啊！
白寶國這孫子可不是什麽好東西，他想借著自己的手除掉小東北，這點倒是可以確定，可他是不是懷有別的心思，這個就說不準了。
所以一番考慮之後，謝舍還是決定，偷偷摸摸的從濱海區繞過來。
“老子覺得你就是個傻逼！！狗日的！！！活該！！！”白寶國現在已經忍不住脾氣了，破口大罵了起來：“陳海波跟李書記都罩著小東北他們呢！！你讓人從那兒過去！！吳師爺能收不到風聲？！你的人剛進濱海區他就得收到風！！十分鐘他就能把人調集過去！操！！”
謝舍嘆了口氣，不再跟白寶國對罵了，他知道，這件事從頭到尾都是自己的錯。
如果自己相信了白寶國的話，從北建新區過來，那麽自己的這一批人是不可能讓人攔住的，起碼短時間內，吳師爺是不可能調集到可以阻擋住《和勝旺》大軍的人馬。
就因為自己的懷疑，才毀了白寶國這一盤棋，媽的……
“你肯定知道陳海波他們在罩著小東北，別說你不知道。”白寶國冷笑道：“你是寧願冒險都不願意相信我，是吧？”
“你去把和尚保下來，小東北他們交給我收拾。”謝舍退了一步。
“操！！和尚死了也是活該！！就怪他跟了你這個傻逼老大！！！你覺得我現在能保住和尚嗎？！”
正當謝舍要說什麽的時候，只聽電話那邊忽然就安靜了下來，似乎是有人在跟謝舍說話。
白寶國也沒著急，安安靜靜的等謝舍往下說。
半分鐘後，謝舍出聲了。
“白寶國……”謝舍的聲音有些扭曲：“和尚用不著你保了……”
“怎麽了？”白寶國一皺眉。
謝舍沒有回答他，毫無預兆的就掛斷了電話。
“難道是……”白寶國楞楞的看著手機。
在白寶國跟謝舍通完這個電話的時候，中華路的火拼已經徹底停歇了下來。
這一次火拼，以《和勝旺》的慘敗而告終。
打完這一場架，《和勝旺》死了二十多個弟兄，除開幾個臨時跑路的之外，幾乎人人負傷，有三分之一的人，受的是重傷。
而《東和貴》則是完勝，僅付出了七條人命跟十幾個重傷垂死的兄弟，就把《和勝旺》給幹趴下了。
能取得這個戰果，傻哥他們絕對功不可沒，要是沒有他們在前面沖鋒陷陣的打出了士氣，《東和貴》肯定不會贏得這麽漂亮。
據說，在警車跟救護車攜手趕到現場的時候，所有公安跟醫生都讓眼前的一幕給驚呆了。
中華路上幾乎到處都能看見粘稠的血跡，斷手，斷腳，更是隨處可見。
馬路邊上，巷子裏，馬路中間。
每一個地方，都有幾具屍首躺在那裏。
在距離路口最近的那盞路燈底下，一個魁梧得不像是人類的混子，背對著所有人，重重的喘息著。
他手裏並沒有拿著任何兵器，但手掌跟手背，已經沾滿了腥臭的血液。
一具又一具的屍體，就那麽隨意的躺在了距離他不遠的馬路上，其中有幾具屍體的臉已經凹了下去，似乎是被什麽鈍器砸過一樣，看起來極其的駭人。
那個在道上揚名已久的和尚，不知在什麽時候倒在了街邊的垃圾桶旁，臉上滿是驚悚，可見他在臨死之前，是受到了多大的驚嚇。
當然，每個看見了和尚屍首的人，恐怕受到的驚嚇會更大。
和尚的四肢已經扭曲成了一種詭異的形狀，特別是他的腦袋，被人扭斷脖子之後，已經讓人給轉了過來，原本該是後腦的地方，此時卻是和尚的臉。
“假和尚……終究是要遭報應的啊……”那人笑了一聲。
在路燈之下，他背後染血的如來圖越發顯眼，幾乎所有人都能看清楚這尊染血的如來。
此時此刻，不少老混子都想起了一個久違的人。
那個人，是許多年前，海城唯一一個在背後紋如來的混子。
他叫六佛爺，跟的是大海西，也是個好勇鬥狠的角色，但最後還是被仇家給做了。
如果他都能稱得上是佛爺的話？！那麽大東北能稱得上什麽？！一尊真佛？！
“佛爺……他才是佛爺！！！！”
“大佛爺！！！！”
“大佛爺！！大佛爺！！！”
不知道是誰喊出了第一聲“大佛爺”，在那人話音還沒落下的時候，此起彼伏的大喊聲，就蓋住了那個最初的聲音。
似乎在這個時候，所有人都遺忘了“大東北”那個名不副實的稱呼。
取而代之的，是在場所有人，不，應該是海城的所有黑道，這輩子都無法忘卻的一個名字……
大佛爺。
第十卷 謀朝篡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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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龍頭，他們已經打起來了。”老跛子看著白寶國的背影，緊皺著眉頭：“真不去管管？”
“不去。”白寶國頭也不回的看著窗外的夜景，笑了笑：“和尚死不了。”
“不管他死不死，對咱們都沒有好處啊。”老跛子苦笑道：“只要和尚掛在了大東北手裏，別的不說，謝舍是肯定要找咱們玩命的。”
聽見這話，白寶國微微回過了頭，看了老跛子一眼。
“你傻逼啊？”白寶國罵罵咧咧的說：“我都跟謝舍商量到了這個份上，他會讓和尚死？我說了，和尚肯定死不了！”
老跛子嘆了口氣：“但是……”
“但是個屁！”白寶國罵道。
隨即，白寶國從口袋裏摸出來了一包煙，帶著老跛子坐在了一邊的沙發上。
等給自己點上了一支煙後，他把整包煙外帶一個打火機都丟給了老跛子，然後將鞋子一脫，把腳搭在了茶幾上。
“這一次，老子還真得當一個吃裏扒外的小人，我非得把小東北給賣了不可。”白寶國冷笑道：“你知道今天謝舍要安排多少人去救和尚嗎？”
“小東北輸了，對我們社團而言，沒什麽好處。”老跛子沒有搭白寶國的腔，埋著頭，狠狠的抽著煙：“而且他倒下了，咱們社團就垮了一半，不，應該是垮了三分之二，就算是咱們接手了小東北的生意，但在短時間內，我們肯定還得元氣大傷。”
“老跛子，我問你，如果一個人右手中了沒辦法解的毒，只能砍手才能保住性命，要不然就死，你砍嗎？”白寶國無奈的問道。
老跛子點點頭：“砍。”
“那不就得了，忍一時之痛，斷掉所有後患……”白寶國冷笑道：“咱們這一步棋，沒有走錯。”
“龍頭，我覺得……”老跛子咬緊了牙，低聲問道：“滅了潘子的滿門，這事是不是有點過了？”
白寶國抽了口煙，臉上滿是滄桑：“我們這輩子做過的臟事，數都數不過來，不管你怎麽樣，反正我是習慣了，只要這件事對我有利，那麽我就辦。”
老跛子沈默了。
“三寶那邊的事兒，你都處理完了吧？”白寶國問道。
“這個問題，你已經問了不下二十次了……”老跛子嘆了口氣：“三寶跟他那幾個兄弟，都在大山裏徜徉呢。”
“確定你埋人的地方，不會有人過去吧？”白寶國問。
“我確定，龍頭，你少嘮叨一點行不行啊？”老跛子沒好氣的說：“我又不是傻逼，我會不知道怎麽處理人？”
“那就好……”白寶國松了口氣。
“對了，我聽說陳海波跟李書記過去了。”老跛子說道。
白寶國眉頭一皺，但很快就放松了下來，笑了笑：“正常，要是他們不去，我反而還覺得不正常呢。”
“怎麽說？”老跛子疑惑的問。
“過年不見血，這是咱們海城的傳統了，這個規矩是怎麽定下來的，你還記得嗎？”白寶國苦笑著問道。
老跛子點了點頭，雖說這事定下來的時候，他沒在場，但這事太大，他還是有所耳聞的。
“當初定下這個規矩的時候，海城黑白兩道的頭子全來了。”白寶國掰著手指頭，滿臉回憶的數著：“李書記，謝廳長，他們倆就代表了海城的白道，剩下的全都是咱們這些黑道頭子，像是《百聯勝》跟《福記》的上一任龍頭就去了，我記得那天我還是跟著東勇伯去的……”
“總而言之，這個規矩是不能壞的，只要有人壞了這個規矩，就代表那天在場的黑白兩道都喪失了權威，也就相當於，被人抽了一嘴巴子。”
“所以啊，他們今天就算不去現場看看，遲早也得讓小東北跟謝舍過去喝一次茶。”白寶國撓了撓頭：“更何況我還聽說他們今天去赴了謝廳長的宴，小東北跟和尚動手的這個點兒，正好是他們回來的時候，估計他們是順道就去看看了，順便提醒一下小東北他們，別動槍，鬧大了誰也收拾不了這個爛攤子。”
“好像李書記他們很看重小東北啊……”老跛子嘆了口氣。
“誰說不是呢？都快把小東北當成咱們社團的話事人了。”白寶國冷笑道：“如果不是半路殺出來一個更合適的人選，估計他們得把小東北推到《東和貴》話事人的位置上。”
“嗯，大東北確實比他更合適。”老跛子點點頭。
白寶國一直都是老謀深算的角色，他的腦子，絕對不簡單。
許多事他都是靠著一點點蛛絲馬跡給推斷了出來，從白道那邊探來口風之後，加以考證，他就確定了自己的幾個推斷。
有人要除掉自己。
有人要《東和貴》改朝換代。
“現在想讓我死的人已經越來越多了……如果我不滅了潘子滿門……把小東北他們的註意力轉移過去……我就得死……”白寶國喃喃道：“不知道我這一步棋能讓我活多久啊……”
“您不會死的。”老跛子很肯定的說道，一字一句的說：“絕對不會。”
忽然，白寶國似乎是想起了什麽，急忙問老跛子：“吳師爺呢？他在哪兒？”
“不太清楚。”老跛子搖搖頭。
白寶國嘟嚷了幾句臟話，拿出手機，撥通了吳師爺的電話。
大概過了十幾秒的樣子，電話被吳師爺接通了。
“餵？你在哪兒呢？”白寶國罵罵咧咧的說：“趕緊的來我辦公室一趟，小東北這事太麻煩，我得跟你商量商量。”
“老大，我現在恐怕過不來啊。”吳師爺笑呵呵的回答道：“我這裏有點急事要處理，給我點時間唄？”
白寶國不說話了。
因為他聽見了電話那邊傳來的喊殺聲，慘叫聲，還有……槍聲！
“你們在幹嘛呢？！給臉了是不是？！”陳海波怒吼道：“媽的！！鬧得沒完了啊？！都給我住手！！！！”
在這時候，吳師爺忍不住笑出了聲。
“龍頭，我明著告訴你，和尚，死定了。”
白寶國沒再說話，直接把電話掛了，臉色難看到了極點。
“媽的。”白寶國的表情很猙獰：“謝舍是傻逼嗎？！他派來的援軍就是這個素質？！竟然會讓吳師爺攔住？！”
“怎麽了？”老跛子還沒反應過來。
“和尚不能死，他死了，這件事就麻煩了……”白寶國咬緊了牙，看了看手機，還是把謝舍的電話給撥通了。
很快，謝舍就接通了電話。
“我操你媽的白寶國！！！你玩兒我呢？！”
“謝舍，你的人是怎麽被吳師爺他們攔住的？”白寶國沒有發脾氣，滿臉凝重的問道：“他不可能事先知道你的人要從那裏過來，三百多號人竟然會被他攔住，你逗我呢？”
“白寶國，你要是跟我玩陰的老子奉陪！！！”謝舍咆哮道：“我他媽已經輕手輕腳的從濱海區那邊繞過來了！你說！這事姓吳的怎麽可能知道？！你敢說沒給他透露消息？！”
“操！！！你他媽不是說從北建新區過來嗎？！”白寶國也傻眼了，感情謝舍也是在騙自己啊？
一聽白寶國這麽說，謝舍頓時就沒話了。
沒錯，白寶國最初是建議他從北建新區過來的，但謝舍不放心啊！
白寶國這孫子可不是什麽好東西，他想借著自己的手除掉小東北，這點倒是可以確定，可他是不是懷有別的心思，這個就說不準了。
所以一番考慮之後，謝舍還是決定，偷偷摸摸的從濱海區繞過來。
“老子覺得你就是個傻逼！！狗日的！！！活該！！！”白寶國現在已經忍不住脾氣了，破口大罵了起來：“陳海波跟李書記都罩著小東北他們呢！！你讓人從那兒過去！！吳師爺能收不到風聲？！你的人剛進濱海區他就得收到風！！十分鐘他就能把人調集過去！操！！”
謝舍嘆了口氣，不再跟白寶國對罵了，他知道，這件事從頭到尾都是自己的錯。
如果自己相信了白寶國的話，從北建新區過來，那麽自己的這一批人是不可能讓人攔住的，起碼短時間內，吳師爺是不可能調集到可以阻擋住《和勝旺》大軍的人馬。
就因為自己的懷疑，才毀了白寶國這一盤棋，媽的……
“你肯定知道陳海波他們在罩著小東北，別說你不知道。”白寶國冷笑道：“你是寧願冒險都不願意相信我，是吧？”
“你去把和尚保下來，小東北他們交給我收拾。”謝舍退了一步。
“操！！和尚死了也是活該！！就怪他跟了你這個傻逼老大！！！你覺得我現在能保住和尚嗎？！”
正當謝舍要說什麽的時候，只聽電話那邊忽然就安靜了下來，似乎是有人在跟謝舍說話。
白寶國也沒著急，安安靜靜的等謝舍往下說。
半分鐘後，謝舍出聲了。
“白寶國……”謝舍的聲音有些扭曲：“和尚用不著你保了……”
“怎麽了？”白寶國一皺眉。
謝舍沒有回答他，毫無預兆的就掛斷了電話。
“難道是……”白寶國楞楞的看著手機。
在白寶國跟謝舍通完這個電話的時候，中華路的火拼已經徹底停歇了下來。
這一次火拼，以《和勝旺》的慘敗而告終。
打完這一場架，《和勝旺》死了二十多個弟兄，除開幾個臨時跑路的之外，幾乎人人負傷，有三分之一的人，受的是重傷。
而《東和貴》則是完勝，僅付出了七條人命跟十幾個重傷垂死的兄弟，就把《和勝旺》給幹趴下了。
能取得這個戰果，傻哥他們絕對功不可沒，要是沒有他們在前面沖鋒陷陣的打出了士氣，《東和貴》肯定不會贏得這麽漂亮。
據說，在警車跟救護車攜手趕到現場的時候，所有公安跟醫生都讓眼前的一幕給驚呆了。
中華路上幾乎到處都能看見粘稠的血跡，斷手，斷腳，更是隨處可見。
馬路邊上，巷子裏，馬路中間。
每一個地方，都有幾具屍首躺在那裏。
在距離路口最近的那盞路燈底下，一個魁梧得不像是人類的混子，背對著所有人，重重的喘息著。
他手裏並沒有拿著任何兵器，但手掌跟手背，已經沾滿了腥臭的血液。
一具又一具的屍體，就那麽隨意的躺在了距離他不遠的馬路上，其中有幾具屍體的臉已經凹了下去，似乎是被什麽鈍器砸過一樣，看起來極其的駭人。
那個在道上揚名已久的和尚，不知在什麽時候倒在了街邊的垃圾桶旁，臉上滿是驚悚，可見他在臨死之前，是受到了多大的驚嚇。
當然，每個看見了和尚屍首的人，恐怕受到的驚嚇會更大。
和尚的四肢已經扭曲成了一種詭異的形狀，特別是他的腦袋，被人扭斷脖子之後，已經讓人給轉了過來，原本該是後腦的地方，此時卻是和尚的臉。
“假和尚……終究是要遭報應的啊……”那人笑了一聲。
在路燈之下，他背後染血的如來圖越發顯眼，幾乎所有人都能看清楚這尊染血的如來。
此時此刻，不少老混子都想起了一個久違的人。
那個人，是許多年前，海城唯一一個在背後紋如來的混子。
他叫六佛爺，跟的是大海西，也是個好勇鬥狠的角色，但最後還是被仇家給做了。
如果他都能稱得上是佛爺的話？！那麽大東北能稱得上什麽？！一尊真佛？！
“佛爺……他才是佛爺！！！！”
“大佛爺！！！！”
“大佛爺！！大佛爺！！！”
不知道是誰喊出了第一聲“大佛爺”，在那人話音還沒落下的時候，此起彼伏的大喊聲，就蓋住了那個最初的聲音。
似乎在這個時候，所有人都遺忘了“大東北”那個名不副實的稱呼。
取而代之的，是在場所有人，不，應該是海城的所有黑道，這輩子都無法忘卻的一個名字……
大佛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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